Genuine🍋

人不该总是三更半夜出门吃夜宵的。

不仅容易遇上不干净的脏东西,而最可怕的是。

还会胖。

那天我和老A俩人出校西门吃烧烤,时间也大概十一点多了。那天也是怪,迷糊忽闪的橙黄路灯,校门口烧烤摊稀稀落落,人少的可怜,按理说初秋夜半正是凉快的夜宵档口,这里却出奇的萧瑟冷清,遍地的签签串串和油腻的卫生纸,凳子斜七竖八,引得野狗乱吠。

我和老A每人各点了几十串签肉和素烧烤,大口大口喝着啤酒,正聊着学校新近的荤段子。老板娘在旁边听着这俩半大不小的大学生乱侃也跟着乐,不时还插几句嘴。

闲着也是闲着,老板娘跟我们讲了几个怪事,原本想吓吓我们这俩下流坯子。我俩反正闲得慌,由着她讲,又要了几瓶啤酒和一碟花生米。

“我告侬讲,这小破学校怪事多得很,侬个都是刚来的大学生,啊晓得去年看门的李老头怎得搞死的?”

我和老A一怔,认真地摇了摇头。

“那老头挺好财的,陆柒十岁的人呐,还跟人家看门打更,晚上路过侬寝室楼巡夜,一晚上都没得回来,怎个找他同事都没找到,以为是回旮睡觉了。”

  

“诺,第二天,搁这西门往那两条街外。”她指着远远几十米外的街巷。

“早上对楼的郭老太往垃圾桶倒痰盂,嗬死她了,一大桶子碎肉,原本以为是菜场剩的猪肉,后来看到半只皱皱巴巴的手,才晓得这是李老头的肉!”

“当场就打110喽,人山人海的,啥子都看不到,听人个讲,好像是仇人寻仇犯下的案子,老惨嗳,法医讲老头子的肉怎个拼都拼不齐,他家人吓得一起拉火葬场烧了个干净。”

“你瞎几把讲,你当我俩好骗的小杆子啊是?”老A笑着骂道,又点了几斤肉等会儿带给宿舍里还在打王者的老吴。老吴和老张加上我和老A同住一个拥挤不堪的四人间。

讲真,要不是老A,我差点被唬到,老A又嚷我继续吃,我跟他讲还是早点回去好些。

半小时后,我和他走回宿舍的路上,老吴打电话跟我讲他和剩下的老张出门唱歌去了,晚上不回来了,我转念一想也好,正好晚上宿舍清净些,只是夜宵可惜了。

我低头聊着微信跟老A回了学校东南区的寝室楼,一路无话,耳边风声萧瑟,前路幽幽茫茫。

我们学校是个上世纪的老校区,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五六层老建筑,主色调原本是黯淡的深红后校长觉得莫名刺眼,让人重新刷成灰白,这才看的像是学校,而不是哪个政府红楼或监狱。

“妈的,那么旧的宿舍楼,用了几十年了还不搬?至少翻修一下呀,应急灯都不亮了!”

我们宿舍楼晚上十一点准时断电。

老A醉着骂着跟我一起抹黑上了楼,楼道又黑又长,我竟从没有这么觉得漫长。我低着头,

水泥阶梯坑坑洼洼,偶尔瞥见窗外的冰凉月微光下是白惨惨的墙和鲜艳的红漆:“禁止喧哗!”水滴滴滴嗒嗒地淋湿了墙皮,发出青苔的野味腥臭,掺和男生宿舍各个门里特有的脚丫子味道。楼梯间只有我和老A的低沉脚步声,但我却总觉得老A的脚步声越听越稀薄,像忽隐忽现的不真实的东西。太过于死寂,想起刚刚提起的巡夜李老头,我有点怕,慌了。

最后一段到顶楼五层,我一股脑地跑直至冲回了寝室走廊,因为楼道那里黑的瘆人,确实那谁也不敢慢慢走回来。

终于冲到了门口。我才忽然想到老A呢?等我刚一回头,顿时把我吓一激灵。

老A竟然就不声不响站在我身后,死死地盯着我前方。

“我操……在我……在我身后看什么看?”我被他吓得不轻。

“……”他不说话,不解地思索着什么。

“开门呀,愣着干嘛?没带钥匙?”

吱呀一声宿舍门开了个缝,里面有人叫我们赶快进门,我们就进去了。外面走廊里确实有点邪门。

我回头望了望凄凄惨惨的晦暗楼道,任凭狂风撕裂了嗓子般在一旁叫嚷,像李老头起夜般低沉痛吟。

想象让我痛苦,那一幕像极了斑斓的地狱。

我最后进门前这么想。

进屋后,老A拍了拍我的肩,跟我讲:

“嗳?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多上了一层楼?”

“我操!老A,你他妈别乱讲!咱宿舍就他娘的五层,哪来什么六楼!你今晚怎么了?那么邪门?”

我心里也是一凉,赶紧走到窗户边拉开白窗帘,看了看楼下的层数一数是四层才放了心。我也没理老A的胡言乱语,赶忙爬上上铺,钻进了冰凉的被窝想赶紧睡着,赶紧睡着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夜里迷迷糊糊的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:

不对,仔细想想起来我们宿舍什么时候买的白窗帘?

而且!我记得宿舍窗户外是封了一堵死墙不是吗!

对了!今晚宿舍四个人都出去了还在校外发微信,那刚刚那是:

谁给我俩应的门呢?

我刚想翻过身来,就听宿舍门吱呀一声锁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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